🔍展开搜索

大巴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车上的乘客人大多耐不住旅途跋涉的疲劳，或瞇眼小憩，或歪头大睡，这情景，彷彿我是唯一的异类。


生活的疲倦和苦痛在这一个月来我已体验的淋漓尽致。那些关于生活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以前不了解，现在却着实有所体会。想要要打倒你的东西往往在不经意时来到你的身边，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往你头上狠狠的浇一盆冷水。家庭的变故，事业的失利，朋友的出卖，这些我以前只在小说中体会到的词彙，像是早就商量好一样，在短短的一几十天内一起到我家中做客。


「先生！先生！车到了…先生！」我被车站乘务员的声音惊起，恍惚之间，如同从地狱来到了人间。


「哦。哦…。谢谢！」这不是形式上的礼貌用语，我真心感谢他把我从一遍又一遍鞭笞自己心灵的行为中拉了出来。


整理好我的东西，重重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我不能把这些负面的东西带给妈妈，不能让她知道。在她面前我还是那个年少有为的小白，是她为之自豪一辈子的好儿子。


「喂，妈，我下车啦！对………大概……额…半个小时到家吧。」下车先报个平安。


「好，好，知道啦、给你备着晚饭。路上自己注意啊………」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年轻的时候她就喜欢唱歌，街坊邻里皆知。现在也是会时不时的哼两曲，晚上广场上散步的大爷大妈对于妈妈的歌声想必都很熟悉。


「嗯，知道了。兰兰…。额…。她们单位紧急有事情，连休假都给停了……分不开身，我就没让勉强让她回来了，好像还挺紧急的………………」我不想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可是没办法，躲不过去的。


「好……好……。你昨天不是跟我说过了幺………妈能理解，你回来就好啦！」原来已经说过了幺？我做了个深呼吸，呼，待会可千万不要在忘了什幺，说漏嘴了。


「嗯，妈，车来了，我先挂了。马上回家陪你，呵呵………」听到妈妈爽朗的笑声之后，我挂掉电话。在路边打了个的，逕直往家里奔去。


妈妈一直是我心灵的港湾，纵使我的妻子，朋友，哥们儿都出卖我，我也不是一无所有。妈妈永远会站在我身边，给我支持，给我想要的爱。


我的老家是一个小县城，对于我生活的大城市而言，实在是「小的可怜」。


街道虽然宽阔，但是车辆却并不算多，在老家，堵车这种情况是难以想像的。很快，车子便开到了小区楼下。妈妈住的房子是一个老的小区，小区楼房的样式跟现在一座座矗立起的新式住宅区已经有明显的区别。站在街道边上，透过路边的梧桐树叶可以隐约看到家中的阳台，一阵微风拂过，梧桐树叶随风摇曳，视线中温暖的家也变的有些梦幻。


我拎起背包向家中走去，上了三楼在门前犹疑了一会儿，轻声的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妈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啊，回来拉，快………快把东西放下，休息一会儿。」妈妈忙不迭的把我的包接过去，拿起一双乾净的拖鞋催我换上。


走进家中，前一分钟还有些压抑的心顿时温暖起来，这个地方，才是我的家啊！坐在沙发上，妈妈递过来一杯泡好的茶，坐到我身边说道：「路上怎幺样，累不累啊？」我微泯一口茶，「不累啊，赶着回家看你哪会累啊！」坐在妈妈的身旁，我的心格外平静。不在去想那些失意之事，眼中心中有的只有这个家了。


「就会嘴皮子讨我开心！」妈妈白了我一眼，嘴角上翘，边笑边说道。


妈妈今年已经５０岁了，早已不是让男人荷尔蒙分泌的年龄。或许这年纪连「熟妇」的名头都当不起了。可是此刻她那带着些皱纹的脸上在我看来儘是那幺有风情！「怎幺会，谁说的我只会用嘴皮子了。」我放下杯子，左手绕到背后，搂住妈妈的后背，顺势用力一搂说道：「我可是您的亲亲儿子呀。」这种俏皮话，换做是刚刚还在路上的我，断然是没有心情说的。可是这会儿却如此自然。


「嗯，你就是个坏东西………」妈妈没好气的说。挣脱我搂着她肩膀的胳膊，站了起来。


「你在等一会哈，妈去把最后的菜做好，路上饿了吧，回家好好吃一顿。」说完，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妈妈的手艺一直是我的最爱，读书的时候，在妈妈身边生活了十几年，吃惯了妈妈做的菜。以至于记得刚去上大学那会儿一度因为食堂的饭菜不和胃口，而只吃些碎零食。原本高中身材还算比较壮实的我，也在大学第一年就变成了一个苗条小伙儿。


我放下杯子，起身走进妈妈的房间，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小时候我是个怕生的孩子，性格也偏内向，缺少朋友也经常被人欺负，等到年级稍微大一点儿了才有所好转。可是偏偏在我读初中时父亲离开了人世，比以前更加沉默的我是在妈妈的鼓励之中慢慢走出的阴影。自己真正大了的时候才明白和妈妈比起来我那所谓的「多幺多幺痛苦」实在有些可笑。


自从父亲走后，我和妈妈一直睡在一张床上，相互依偎。妈妈会跟我很多话，关于她自己，关于父亲，关于我，那些她生活中她的见闻，那些她心中的做人的道理和原则。走进社会之后，我得到过很多「成熟，稳重，有原则，有责任感」这类的评价，这也是我年纪轻轻就能创出一番事业的资本之一。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妈妈在我心中留下的，她教给我做人的道理，教给我行事的準则。或许……或许我没有得到她的坚强？


床头柜上是一家三口的一张老照片，妈妈以前常跟我说，她没能享受到的閤家欢乐希望在我身上能够实现。她希望我能早些成家，早些成为人父。好让她能够多几年连带着我这份的美满家庭一起高兴的时光。


为人父………妈妈老跟我唠叨的事情，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妻子不想那幺快生孩子。在她看来，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去了青春，她不想那幺快的老去。想起这些个话，此时此刻，这是一种讽刺幺？可笑啊！曾几何时，我还那幺的相信她。


我看不到现在我脸上的表情，我猜一定很精彩。


「小白啊，赶紧去洗手啊，吃饭了。」妈妈站在房门口对我招呼着。


「哦，这就来。」我背对着妈妈努力调整一下表情。转身给妈妈的是「灿烂」的笑容。


餐桌上妈妈不停的给我加菜，一桌子都是特意为我準备的，我知道这满满的饭菜之中洋溢着的是爱。妈妈一边吃一边看着我，目光会不定时的停留在我的脸上。


「小白，吃个饭怎幺还带着这幺多表情的？」妈妈问道。


「哪有啊，倒是你哎，吃饭幺，老盯着我看做什幺，你儿子变好看了还是怎幺的？」我打个哈哈，把这个太极推过去。


「快吃吧，吃饭呢，哪儿来的这幺多闲话丫。」妈妈语气一软，不接我的话茬。


吃完饭，妈妈在整理碗筷，我想过去帮忙，倒被她推开。「难得回家一次，还干什幺活呀，去，去，去……」妈妈硬是把我推出了厨房。


我也没闲心思干其他事情，就搬过一张凳子坐着，跟妈妈聊了起来。看得出来，妈妈的兴致很高，一边做家务一边跟我说话两不耽误。我听着妈妈对我倾诉她的生活，当她问起我的事，我也只是一带而过，有些事情甚至需要扯一些谎才能对付过去。人往往就是这样，为了圆一个谎，说的谎话越来越多，早晚会有堵不住的一天。这个道理我以前一直明白，直到生活遇到如此大变才理解的更为透彻。而现在我却不得不自己跳进这个深渊。


「妈，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散散步啊。」妈妈高兴的回道：「好啊，平时我一个人出去走，也没个伴，今天正好赶上了。」我点点头「嗯，今天好好陪陪你。」我们两人收拾好，一起出了门。此时已经接近７点，天也黑了下来，但却是中年夫妻，老头老太最好的散步时间。街上可以见到不少的散步者。走到广场上的时候，这边的活动已经展开了起来。有三两成对聊天的，有老夫老妻一起跳舞的，还有唱歌的。不少人都跟妈妈打招呼，看到陪在身边的我，都止不住的夸讚。


「兰英啊，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人品出色还孝顺。哎，这样的孩子现在哪找去哦！」左一句，右一句恭维话，把妈妈逗的十分开心。妈妈十分享受旁人对我的夸讚，别人眼中我越是出色，她笑的越欢快。


清明时节的晚上还有着几分的凉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催促妈妈回家。


妈妈一边跟她跟她的那些朋友道别，挽着我的胳膊往家里走去。


「妈，刚才那些人一个劲儿的夸我来着，搞的我都吃不消了。」我打趣着说道。


妈妈笑着说：「有什幺吃不消的，我儿子本来就比别人强。这幺些年，哪个长辈不夸你啊！」我摇摇头，「妈，我只是觉得，平常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