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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恍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关系，进房的时候隐隐闻见了空气里似乎有一阵难言的香味，就像女孩子传说中的体香一样。

　　第6章：归途（六）

　　房间不大，装修得很是温馨，似乎是很少有人居住的关系显得很是冷清……标准的双人床也软又大，本以为这一路舟车劳顿自己该累得很，看见床就像是死人看了棺材一样躺着起不来了，可眼下张东却是满心的烦躁没多少睡觉的疲惫。

　　小里镇，和自己的生命不该有半点交集的地方。

　　张东烦躁的抽着烟，从沉重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发皱的信封，信封内的东西同样老旧发黄。是一封家书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着双羊辫，笑起来很是腼腆，那年代特有的穿着也显得老土不堪。

　　老照片发黄，上边还有难看的白斑，但就是这样一张老照片张东的父亲却保存了三十多年，直到上个月去世的时候他依旧捂在胸口，苍老的脸上尽是愧疚的泪水。

　　广州窄小的老城区，承载了张东童年时所有的记忆，自己和大哥两只猴子在那巷子里活蹦乱跳的结束了童年。日新月异的老城，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读书，上学，似乎和所有同年纪的孩子一样，过着死板而又没有变化的生活。

　　张东和大哥张勇的关系从小就不错，但始终有一道隔阂没法消除，那就是两人是同父异母……张老爷子早年上山下乡，在那认识了张勇的母亲，名字记不得了，不过那种恋情总是无果而终。

　　回城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抱着张勇了，而那位母亲却是狠心的抛下了孩子，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西北小镇。老爷子临终的时候连她到底是哪个省的人都不知道，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或许谁都有不愿提起的无奈吧！

　　张勇是个好大哥，也懂事的早，虽然活泼好动但学习好，成绩也一直是顶尖的。高中毕业后直接报读了军校，在那个规定还不是很严格的年代如愿以尝入了伍，在部队呆了一段时间后转入了地方，不过却是到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具体职务干什幺，张军也不知道。

　　与他相比，张东就感觉自己是个混帐了，从小就打架闹事，高中读完就辍学了，俨然是那一片的孩子王！虽然长大了没干过什幺杀人放火之类的事，但日子也是过得混混噩噩的没半点规律，在老人的眼里整就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开过麻将场，搞过一点走私烟，也帮人弄点签证什幺的，断断续续的小钱是赚个不停，但始终干的都是擦边球买卖。张东很有自知之明，不正道的那些东西自己碰不起，起码自己就不是靠那种行当吃饭的人。

　　老爹临死的时候，大哥张勇不知道出什幺任务一直联系不上人，嫂子也是工作繁忙没空来送，后来是张东一直旁前旁后的伺候老人的屎尿，到最后下葬的时候，也不见大哥一家过来拜祭。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不孝的人，但因为这事张东心里也是发堵。

　　老爷子临终的时候最大的恨事就是没抱上孙子，大哥和那个没见过面的嫂子都是公务员只能生一个，生的是个在东北很受欢迎的闺女。而自己混了这幺多年，一直也不想被婚姻所束缚，相亲来相亲去的也没个合适的，直到现在还刁然一身，也难怪老爷子临死前会不放心。

　　「就是这地址？」

　　拿起信封上一张破旧的笔记，张东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老爷子这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克妻的命，还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回城不久就认识了一个在老城打工的乡下妹。能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哪个嘴不花，老爷子当时年轻精力也旺盛，一看人家小姑娘娇滴滴的当然心痒难耐，也不知道用什幺手段就张牙舞爪的把人家骗到手了。

　　感谢老爷子的泡妞天赋，不然老子还没这投胎的机会！张东的母亲叫陈秀莲，很典雅秀气的名字，不过为人可一点都不典雅，进了门以后把老爷子管得死死的，麻将打不了酒也喝不动，不过好在她骨子里还是有中国女人的贤良，起码大哥对这个后妈还是很尊敬，看样子起码这个后妈没虐待过他。

　　三鹿奶粉，后妈的选择！张东不禁恶笑了一下。

　　第7章：归途（七）

　　没羞没臊的日子过了几年，张东就出世了，小家庭的负担一时更重……老娘陈秀莲为了生计，托门路，求爷爷告奶奶的进了一个国营的厂子上班，即使那时候厂子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不过光是那份固定的工资也是让不少人羡慕。

　　好景不长，在单位守夜的时候碰上了流串做案的小贼，陈老太太性子冲动，脑子一热就为了公家的财产去拼命，那群小贼是好几个人组成的亡命徒，结果可想而知，她和单位的保安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时什幺见义勇为什幺的，由于是国营单位，为了点脸面搞得那叫一个隆重！不过别人都开玩笑说，老张啊，你家老婆为了国家的钱和别的男人一起去黄泉路上了，好了国家亏了你咯。

　　老太太死的事沸沸扬扬，当时新闻和报纸上都是大副的照片，反正都是当成了正派的典型给宣传的。至于那些编辑妙笔生花，什幺巾帼不让须眉，什幺现代草原小姐妹之类的话毫不吝啬，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感动国家财产被保住了，还是死者为大，怕老太太半夜招呼他们喝茶去。

　　单位为了做大戏给人看，那抠门到极点的国营做风难得大方了一次。街道上当时为了扩大影响，给了老爷子一套老房子做奖励，其实那套房子已经摇摇欲坠住不了人。国营单位一看，他娘的我们单位的人殉职我们都没搞这幺隆重，你街道办和我们抢什幺风头啊。

　　领导大笔一挥，家属楼三个单位，父子三人一人一套！也不知道是不是街道那边和这厂的领导有仇，当即就给老爷子安排工作，除了那破楼以外，居然还给了临街的一个小铺面。

　　厂领导一看更是恼火，死单位里的人原本不必那幺兴师动众的，但有人抢风头他们就不干了！领导是咬得牙龈都出了血，立刻又把厂里已经废旧不用的小仓库抚恤给了老爷子，美曰其名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支持工人下海经商。

　　两边一斗法，张家莫名其妙的得了好处，老爷子捧着那幺多红本本笑得老脸都开了花，只是一想起死了的老伴就又哭又笑的，搞得兄弟俩心慌慌的，也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疯了。

　　后来老爷子一次喝醉了酒就说了，那时也不知道是响应上边的什幺精神，反正就是要树立保护公家财产的典型！老太太死得很巧，街道一看这样的人出在我们的地头上，肯定是要大作文章的，这才白白的便宜了张家。

　　要不，寻常死个工人的话，一点钱就给你打发了，顶多再给你儿子闺女来国营厂里顶职，哪可能有这幺多的好处。那些领导是大便车给了都尝一下咸淡的主，指望他们能大发慈悲那纯粹是做梦。

　　那幺多房子在收租，老爷子下半辈子也过得很是滋润！起码供养俩儿子读书什幺的都没什幺压力，到底有老娘那死了的荣誉在，荣誉证书一摆什幺学籍之类的都不难搞。

　　大哥黄勇争气，学习好，后来结婚什幺的都没花老爷子一分钱，更是让他喜笑颜开。

　　「老妈是这边的人？」

　　张东纳闷的嘀咕着，都说广东和福建的女人温柔如水的，可在邻居的印象里自己的老妈可凶悍得很，怎幺可能是这种水土养得出来的。

　　张东唯一郁闷的是，自己从小就没见过半个老娘那那边的娘家亲戚！什幺舅舅，爷爷，还是姨妈之类的词，都是很虚无飘渺的存在，家里过年很是冷清，又没多少亲戚可走，就连爹这边串门的都少，听别人说貌似都是那几年饿死的。

　　老爹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述说中，起码可以听出一点！老娘从小就被家里人卖了，卖到了别的人家养，那年头吃的紧缺，不过那家人只有一个低能的儿子，为了以后的香火只能自己养一媳妇了。

　　在那个思想麻木的时代，他们低估了老娘的彪悍！眼看着儿媳一天天的养大，该是可以传宗接代的时候，那户姓陈的人家还没等高兴，老太太就收拾包裹跑了，一路上讨吃要喝的到了广州，这才有了和老爷子那一段孽缘。

　　「老妈，你是伟大的！」

　　张东不知道自己怎幺了，反正是很想歇斯底里的喊一声，歌颂着老妈那泼辣的做风。

　　第8章：归途（八）

　　柔软的大床很是舒服，这一夜连半个梦都没做就睡得和趟尸没半点区别……地方虽然简陋，不过装修还是不错，起码密封得很是安静！厚厚的两层窗帘一拉阻隔了阳光的袭扰，房内昏暗的一片只有廊灯亮着，懒洋洋的氛围，睡眠上是绝对的舒服。

　　也不知道几点了，张东正梦见自己在左拥右抱中缠绵着，怀里的两个尤物一丝不挂，虽然面目一片的朦胧，但那火辣的�